本文首次刊登于《南华早报》(South China Morning Post)专栏,文章名为《Keep US doors open to Chinese imports and investment need not compromise national security》。本文为中文翻译版。
美国总统乔·拜登(音译,Joe Biden)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于11月进行视频会晤,就稳定两国关系进行对话。双方秉着存同求异的态度,在气候变化、放宽记者签证限制,以及设置常识性“护栏”避免武装冲突等议题上达成共识。
然而,许多川普时期(又译川普)(Trump-era)设下的对华禁令仍然存在,美国国会在对华开放政策上达成共识也仍遥遥无期。
美国要与中国合作共存、良性竞争,就必须要了解如何兼顾经济增长和国家安全。找到这个平衡点并非易事,但我们可以通过采取相应措施克服挑战。
首先,无庸置疑的是美国劳工从与中国的贸易和投资中受益。对华出口为美国带来超过120万个工作岗位。在美投资的中国企业直接雇佣了近20万美国人。另一方面,在华营运的美国企业推动了社会发展、收入增加和科技创新,进而有助于美国本土就业增长。保持双边经贸关系对于减缓通货膨胀、保持高就业率和经济活力至关重要。
再者,暂且不论中美双方的外交语境,两国的经济往来实际上与国家安全问题无关。很容易被忽视的一个事实是,美国从中国进口最多的五类商品皆为消费品,包括计算机、手机、家具、玩具和其他塑料制品。这些商品占美国对华进口商品数量的三分之一。
如果将范围扩大至从中国进口的所有其他非敏感物品,这个数字就更为可观。德国贝塔斯曼基金会(Bertelsmann Foundation)近期委托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欧盟80%以上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和一半以上出口中国的商品都与国家安全无关。通过将这些领域排除在安全考虑之外,我们可以因时制宜,专注于解决真正的威胁。
即便在可能有潜在风险的领域,美国也已备有相关措施。举例来说,美国海外投资委员会(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简称CFIUS)的职责是评估海外投资对国家安全带来的威胁。该机构既可以完全阻止某些交易,也可以提出缓解措施以解决可能出现的问题,例如确保只有经过授权的人士才能使用特定技术,或者避免交易敏感资产。
这些方法是行之有效的。2020年CFIUS调查的 88项交易中,近20%在采取相关风险管控措施后得以通过。只有8%的交易由于委员会无法解决其潜在的国家安全风险而被放弃。这类措施有助于解决潜在的国家安全问题,同时确保美国对企业保持开放。
上届美国政府在应对国家安全风险时往往只是就事论事,缺乏统筹规划。单看前总统川普对抖音(TikTok)采取的强制措施所引发的市场混乱,就能明白设立正式进程在应对挑战方面的重要性。也因如此,总统拜登已重申美国保证将公平对待投资者并保持对企业开放。
展望未来,决策者们应通过提出合理的提案,规范对华经济关系。对美国海外投资进行审查等做法,不仅对保护国家安全没有明显效果,还可能会削弱美国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造成深远影响。
决策者们应谨记,美国从海外经济关系中受益匪浅,其中包括中国。在大多数情况下,保持美国开放与维护国家安全之间无需取舍。应对风险要对症下药,而不是力度越大越好。
当下,全球经济仍面临变种新冠病毒和供应链中断的双重危机,与贸易和投资伙伴达成适当平衡比以往更为重要。